“豪豪乖,宝宝再打一次针就回家,让你爸背着你去找妈妈,好不好?”看着病床上的孙子,郝腾花有气无力的劝着,她知道今天晚上,自己也要离开孙子,到北京求医了,给孩子说的话,只是哄孩子的“谎话”……郝藤花今年56岁,是陕西省榆林市绥德县中角镇李家岩村人,年6月20日,在医院陪护孙子期间,突然倒地,昏迷不醒,医生紧急抢救后诊断为脑梗死。在她昏迷的时候,豪豪总是问奶奶去哪儿了……
年后半年,4岁的豪豪检查出来弥漫性脑肿瘤。孩子妈本来就常在外打工,母子离多聚少,为了给孩子治病,几个月时间,花费30余万元。医院和豪豪爸爸范霍强吵了一架,之后离开……
郝腾花曾经做过一件“傻事”,让豪豪记忆尤深,噩梦中经常喊着:“奶奶不要……”。儿媳走后,郝藤花气急之下,爬上窗台准备跳楼,希望儿媳妇不要放弃孩子,幸得病友家属拽住……豪豪因此吓得大哭,只要郝藤花离开一会儿,就哭着不配合治疗。
“我们家这几年流年不幸,06年她就害病,说是子宫瘤,去西安做了手术,紧接着,我胃不好,也做了两次手术,我娃拖到12年才结的婚,17年娃(指孙子豪豪)脑子里长了个瘤子,一天天的做手术,感觉天都要塌了……我这身体不好,出去打工没人要,粮食全都粜了,给娃治病,我这日子咋会这样难呢……”绥德老家,老范安顿好老母亲,刚走出窑洞门,就忍不住大哭起来,西北汉子的哭声显得格外苍凉、悲壮……
去年,老范在山坡地种了不少黄豆,黄豆的售价比玉米高一些,给豪豪治病需要很多钱,种植价格高的农作物,是老范能想到的最好办法。家里还有80多岁的老母亲需要照顾,医院通话,老范却觉得有力使不上,很难受。“医院绥德院区说治不了,让去北京看看,让转院那天刚好是除夕夜,买不到票,没办法走,一直到正月初二才急匆匆的赶往北京。我是干着急,大过年的,四下借钱,难受呀……”
到了北京后,医院、医院、医院,因当时没床位或者挂不上号而无法及时住院治疗。最后在亲戚的帮助下,终于在首都医院神经外科办理了住院手续。经过全面检查后,确诊为恶性胶质瘤。消息如晴天霹雳,让一家人感觉整个世界都崩塌了。为了让孩子坚强的站起来,范霍强父子向自己的亲戚、朋友、同村村民都开口借钱,最后借到19万元,又向他人贷款10万元……
年6月,因为实在无力支撑在北京治疗的花销,在做完丘脑病损切除术、脑室穿刺术、脑室穿刺术术腔穿刺外引流术、左顶枕钻孔术腔积液穿刺外引流、脑室-腹腔分流术,以及5次腰穿刺手术等多项手术后,豪豪和爸爸范霍强,奶奶郝藤花又回到了榆林,进行后续的化疗。
6月20日,郝藤花突然晕倒,经抢救后,确诊为脑梗死……平日里都是郝藤花照顾豪豪,范霍强好几天都不知道该怎样给豪豪说,豪豪总是哭着要奶奶,他害怕……
继续给自己治病还是省下来钱给豪豪治病?郝藤花很纠结,数次私自拔掉针头,躲在楼梯间里哭。根据医生的建议,要想治好自己的病,还需要去北京,根据豪豪在北京半年的花销,没有20万还不如不去。如果自己花了几十万,豪豪还需要治疗的时候,钱从哪里来?
范霍强告诉作者:在北京时候,为了照顾孩子,郝藤花连续一个多月没有在床上躺过,豪豪疼的时候,就连睡觉也是紧紧拉着奶奶的手。为了省钱,郝藤花在北京只吃最便宜的方便面,范霍强认为:妈妈这是累的,再加上营养不良……
家里几孔破旧的窑洞,就算把所有东西卖完了,也不够一次手术的费用。郝藤花病倒之后,婆婆离世了,老范也累倒了,一个人躺在窑洞里,恨,恨自己,一点忙也帮不上……
年元宵节,医院里很多人都出去了,医院附近的商店买了一个小灯笼,陪着豪豪“看花灯”,6岁的豪豪抱着奶奶,亲吻着奶奶的面颊:“奶,我听说你也生病了,等我好了,长大了,挣好多好多钱,给你看病……”
郝藤花住院后,绥德中角镇刘家沟村主任刘润民给他们出具了一份求助信,信中说:范霍强的父母都是种地为生,村里得知豪豪生病的事情,已经或多或少都给过捐款,恳请社会力量给予帮助。医院和病友们,也给他们今可能的帮助。
在亲属的劝慰下,郝藤花决定去北京治疗,她说:“豪豪还小,要是没有我管他了,孩子还能活多久,就不知道了。我得活的好好的,让霍强去打工,还债,给豪豪治病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