喜欢江淮西的第十年,我确诊了脑癌。
就在不知道要不要告知他时,我撞见他在隔壁病房陪白月光。
忍无可忍,我拨通他的我确诊癌症了,你可以来看看我吗?
谁知他反责怪我不懂事:你只是要死了,然然可是崴脚了。
1
我跟江淮西的开始其实挺美好的。
那年他来我妈妈开的钢琴班紧急培训学钢琴,我坐在一旁一边写作业一边看他弹。
他弹得很差,但他自己不觉得。
还信誓旦旦说经过两个月的培训,他一定会在期末的文艺演出上拔得头筹,顺带赢得班花青睐。
我笑他异想天开,但还是夜以继日地陪着他练,衷心希望他能成功。
可他失败了。
我藏在人堆里,清晰听见他的同学们在小声嘲笑他架势十足,却跑调破音像个破旧风箱。
江淮西下台的时候一脸沮丧,我悄悄凑过去。
“我们江少爷进步不小欸,才学了两个月就能完整弹下来一首《致爱丽丝》啦。”
江淮西还是很失落。
我沉默地跟着他一路往前走,快要到他家时,看到了抱着一束花的陆然然。
陆然然是他们班的班花,也是江家一直资助的贫困生,学习好长得好,从小到大一股清纯小白花的书卷气。
没有人能拒绝这样的姑娘,江淮西也一样。
后来的每一年,江淮西都跟在陆然然身后。
为她学着弹钢琴,为她打架出头,暗中帮她出国读书,甚至看着她同别人恋爱订婚。
我也一直跟在他身后。
看着他一次次被陆然然拒绝,陪着他一次次深夜买醉,看着他从当初的愣头青变成如今的新人热血律师。
陆然然订婚那天,竟然给我和江淮西都寄了请帖。
我生病了,拒绝参加,但没告诉江淮西。
在又一次医生会诊结束,我打电话给江淮西,问他订婚宴如何,有没有哭,需不需要我陪他买醉。
他很久都没有说话,渐渐地,我也觉得没趣。
但谁都没挂断电话。
“白秧,你今年为什么没有送我生日礼物。”江淮西忽然开口。
我这才想起来,陆然然订婚那天,也是江淮西的生日。
可我生病了,记性也变差了,竟然忘记了。
窗外风声呼啸,我仿佛听到它们争先恐后往我心口钻的声音。
我笑着说:“江淮西,我快死了,恐怕以后都不能送你生日礼物了。”
2
江淮西可能觉得我在骗他。
整整两个月都没理我,消息不回,电话不接,好像一下子消失了。
直到我再次在朋友圈刷到陆然然和他们江家一家的合照。
我点了个赞,顺便评论她:恭喜你达成所愿。
没想到很快回复我的是江淮西。
他好像忽然想通了,评论说:“白秧,限你半个小时出现在我面前。”
我有些想笑。
以往的好多年,确实他一个吩咐,我立马到了他面前。
但现在,本姑娘不想干了——
“去他的乖巧小跟班。”
我回他:“就不。”
还配了个笑眯眯的emoji。
刚放下手机,看到医生又来了。
他要我保持好心态,积极配合,只有这样,脑子里的肿瘤才会恶化得慢一些。
我乖巧答应,转而拜托护士妹妹帮我买些折纸。
本来我是想学狗血电视剧中那样,折够九十九个或者九百九十九个,然后一只只烧掉的同时,许下长命百岁天长地久的心愿。
但我折到第三个的时候吐血了。
鲜红的血把刚折好的纸鹤染成了暗红色。
我抖着手指专心地折,但最终也只折成了九个还算看得过去的。
我立刻寄给了江淮西,顺丰加急还是到付。
他终于来看我了。
一开口,就是恶毒的一句:“白秧,你不得好死。”
以前常听家里老人说,语言是有能量的。
之前江淮西也曾恶狠狠地跟我说过这句话,很多次。
但我从没当回事。
没想到就这么突然地应验了。
但就算我死,我也要他江淮西和陆然然给我陪葬。
我朝江淮西笑了笑,说:“如你所愿。”
江淮西忽然就红了眼。
他死死扳着我的肩膀,指甲仿佛都要透过病号服掐进肉里。
“秧秧,我不允许你死,你还这么年轻,还……”
他没再说下去,肩膀耸动着,好像很伤心。
我笑他:“你可真是个矛盾的人,明明上一秒还咒我不得好死呢。”
江淮西眼睛更红了,像要哭似的。
但他这天并没有在病房陪我很久,天刚暗,他就走了。
因为陆然然跟江家和解了,江家最近忙着照顾她给她准备结婚事宜,江淮西也不能推脱。
他从来都是这样,有莫名其妙的固执与坚持,自尊心也极强。
但对待感情总是犹犹豫豫,情商也是忽高忽低。
就像五年前,陆父心脏病复发,本来治疗得好好的,突然因为用药失误去世了。
虽然没有确切证据,陆母也没明说,但越来越疏远的行为说明了她也认为陆父的死,是江淮西爸爸这个主治医生造成的。
多次辩解无用,江家一怒之下两家疏远。
江淮西却坚持认为自家亏欠陆然然,像往前一样追着陆然然跑。
如今五年过去,江父江母竟然同陆然然和解了。
我又滑出订婚宴上,陆然然同江家站在一起笑靥如花的照片。
照片上没有江淮西。
我打听了下,说是那天他一直泡在电影院,没去参加订婚宴。
是因为旧情难忘,所以不忍见她另嫁他人吗?
我想了想,点开